|
 良知的声音那样微弱,而易于被忽略;却又那样清晰,直接透入心底。---题记
一
刚刚过去的6月12日是世界无童工日,如果按中国的劳动法,“童工是不满16岁的劳动者”,那么这一天,很多心一定彻痛难平,很多灵魂一定在挣扎着呐喊。或说这痛苦和呐喊,从来就没有停息过。
也决不仅仅是在我说的这个地方,—我也只有先说说这个地方的故事。因为冰山只露出了这清晰的一角,还有太多太多,何止十分之九,藏在幽暗的海下。
一个孩子,从十多岁开始“上班”,在一个环境极为恶劣的地方,每天14个小时从事重体力劳动,住窝棚般的小黑屋,吃猪狗食一般还未必能吃饱的饭;门口有狼狗看守,监工拳打脚踢、棍棒皮鞭乃至用烧红的砖去烙;没有任何工资,伤病无法得到医治,情况严重的被直接活埋……甚至在他们的队列中,还有女孩子,白天干同样的苦工,晚上被迫作男“同事”和打手的“慰安妇”。
他们是什么人?我不愿想明白,也不想说清楚。我宁愿他们是数千年前的奴隶,然而他们是今天的孩子。本该是在黑暗时代才有的场景,就在离我敲打键盘的双手几百公里之外的地方,上演着。
那些祖国的“花朵”,你们的泪水还有吗?你们的灵魂在哪里?你们究竟活在夏桀商纣的胯下和坟堆里,还是活在某个新时代的阳光之下?
罄竹难书,惨绝人寰,这是一位记者在报道中再三克制依然忍不住装上的标题。我想,就算是把康熙字典中所有的生僻字眼全都翻出来,也不足以形容这种直入骨髓的残忍与罪孽。他们在吃人,比食人生番宰得更细、吃得更香,只差啃着人骨头。
不由想到了一个熟悉的字眼,人权。有人说这是一种特殊的作物,在一个特殊的时代和特殊的场所获得了特殊的高产,超过其他所有地方成千上万倍。看看这些孩子,他们的遭遇就是我们自诩的“高产作物”吗?连生命和自由都没有,谈什么“公民”,谈什么“基本权利”,谈什么“尊重和保障”?连人权都没有的人,到底还有什么?接受教育的权利?财产权?选举权?简直荒唐得可笑。
这是孩子们生存的世界,也是我们生存的世界。我曾以为这是祖辈们终其一生奋斗换来的天堂,我以为这就是“富强、民主、文明”的天堂,然而我现在明白,它还不是。只有死去的人才会在天堂找到安宁,我们的身体还没能完全从地狱脱出,只看得到遥远的一线阳光—就是这一丝光芒,被人误认作了天堂。地狱,从来都被吃人者贴着“天堂牌”的标签。
每1万块砖,市场价2000-3000元,窑主付给工头360元。只要有些人超强度地贡献自己的劳动和生命,就一定有人在廉价地收购这些血汗。从这些砖窑,我们看到了一种血腥味十足的流动方向。
二
我把这故事用尽可能简短,然而沉痛的方式告诉了一位朋友。沉痛,我觉得不算过分。他淡淡地回了一句,“这很正常”。
这样回答的人不会只有他一个。我们经历的苦难毕竟太多:今天爆炸一个煤矿,明天出事一个炼钢厂,后天又有女子在银行被杀……如果是我们的祖先,恐怕多如牛毛的洪水、干旱、饥荒……更会像刀子一般攮着他们的心口。或许正因为如此,我们天生地学会了给自己穿上盔甲、戴上面具,用冰冷的眼神看着那不属于我们的苦难。
那冰冷的眼神在苦难的主人看来,却不啻是攮着心口的尖刀。
鲁迅称之为“看客心态”,朱建军称之为“冷漠麻木”。许多缺少同情心的行为,伤害别人的行为,我们习惯了,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。换一个朋友,或许还会嘲笑我的“愚蠢”和“不务正业”,然后继续埋头准备四级、考研、工作、恋爱……比较愤怒的青年,大概还会痛斥我“看不起中国人”,扣一些“汉奸”“卖国贼”的帽子给我。
我们在追求“正道”,在计较月终能拿到多少“薪水”,在意淫中和某个永远得不到的人结合。我们学过太多的大道理,我们能做太多的大事,上能一口气吹灭太阳,下能修齐治平、贞烈仁义,唯独无法留一点可怜的关怀,唯独没有能力去爱,唯独没有装着爱去生存。
更可怕的是,我们已经不觉得我们如何冷漠和麻木,实际上这正是我们麻木到极致,连感受自己的能力都已丧失的表现。
冷漠是会害死人的:害死别人之后,就轮到我们自己。身处围观者的重围,没有一个人不会觉悟,何不让这觉悟来得早些?如果说他们是暴虐而残忍的吃人者,我们则是那些冰冷的吃人者。我们冷漠的时候,我们嘲笑的时候,我们轻蔑的时候,他们已拉着我们坐下,共享着同样一桌孩子的筵宴。
三
几百个家长的泣血呼救,上千孩子身陷黑窝的惨剧,记者的报道和呼吁……终于有些人被惊动,“中央政治局”,“人大常委会”,一俟领导批示,山西省的领导迅速作出了反应,然后是县官、村官,其效率之高,简直让我们对其另眼相看:调查组去了,赔偿金发下了,被解救的民工送走了,报告写出来了……
小时候总会跟着家人看新闻联播,看完新闻联播看焦点访谈。印象中,焦点访谈时常会曝光一些问题,然后没过几天新闻联播就会报道:“我台X月X日焦点访谈报道的X问题,引起了中央X领导高度重视……”然后就是“包青天再世”的故事,积压的问题终于找 |
|